从数据孤岛到数据自由：为了用户和 AI
在命令行（CLI）时代，软件与数据之间有着清晰的分工。操作系统负责数据的统一管理，软件只是一个“工具”——从 OS 读取数据、处理后再写回系统。那是一个数据自由流动的年代，用户天然地掌握着对数据的所有权和控制权。
一、从开放到封闭的转折
进入图形界面（GUI）时代，交互方式发生了革命性的变化，但数据的开放性最初并未受到威胁。真正的转折点出现在“专有软件”和“专有格式”的出现——Word 的 .doc、Photoshop 的 .psd、Excel 的 .xls。
这些格式为软件厂商建立了强大的竞争壁垒，也无形中筑起了数据的围墙。用户的数据开始被锁在各个应用的私有容器中，想要迁移或重用，往往困难重重。
个人计算机上的数据，从此不再属于操作系统，而是分散在一个个应用中。 用户失去了“数据主权”，从数据的主人变成了“租户”，被动地适应不同软件的规则。
二、云端的幻觉
Web 与 SaaS 时代似乎带来了新的自由。 应用不再安装在本地，文件也不再需要保存到磁盘，一切都在云端自动同步。 然而这只是一种幻觉。
有意或无意地，每个 SaaS 服务都在自己的后端数据库里重新定义“世界”——数据结构、字段含义、存储逻辑都不尽相同。
即使提供了“导出”功能，那往往也是一种名义上的开放。数据导出成 .csv 或 .json，另一家服务却未必能真正理解它。
结果是：
看不到封闭的文件格式了，但数据语义的封闭却更加深了。
所谓的“云端互通”，不过是又一层更细腻的锁。
三、AI：数据流通的倒逼力量
AI 的出现打破了这一格局。 一个强大的通用智能，不再依赖特定的应用逻辑来解析数据。它直接理解文本、表格、图片，甚至非结构化的知识。 AI 的兴起让人们重新意识到：真正有价值的，不是软件本身，而是数据，以及数据之间的可流通性。
这也是为什么 Markdown、CSV、JSON 等开放格式再次流行起来。 它们轻量、语义明确、工具无关——最重要的是，它们是 AI 可以直接读取与重构的语言。 AI 迫使软件重新回到那个最初的问题：
软件是否有必要继续制造新的“数据围墙”？
四、Claude Code：Unix 哲学的回响
一个典型的例子是 Claude Code。 它的成功并非因为拥有华丽的界面，而是因为它以一种极度纯粹的方式，重申了 Unix 哲学的深刻：
“做好一件事，并让它与其他工具协同工作。”
Claude Code 是一个 CLI 形态的编程 Agent。 它不试图重建一个新的 IDE，而是以命令行的形式存在，可以嵌入任何用户已经习惯的 GUI 编辑器或与之配合。 用户对它的预期也随之聚焦：让 AI 理解和编写代码，而不是去适应某种新的工作流或交互逻辑。
这种形态背后的哲学是开放与聚焦。 AI 作为服务，不再替代你的工具，而是“嵌入”你的系统——就像当年的命令行工具一样，可以被任意组合、复用、编排。 Claude Code 的成功，说明 AI 并不一定要创造新的“封闭生态”，反而可以通过最小侵入的方式，让旧系统焕发新的生命。
换个角度，我们需要重新思考“软件”的边界。
五、未来软件的责任
在 AI 时代，软件不应再以“专有格式”作为竞争手段。 如果通用格式无法满足需求，也应该提供清晰、可逆、无损的转换接口，让数据在不同系统间自由流动。
未来的竞争，不再是“锁住数据”的能力，而是释放数据价值的能力。 一个真正前瞻的软件，应当是一个“数据通道”，而非“数据容器”。
主编/审阅：yAnzh0u ｜ 撰稿：GPT-5